贝克枪口抵在周铮的额头上,但目光却落在了天衍台下方众人身上。“今日,我就让你看看,什么叫做人性!”只见贝克脸上裂出一抹笑意,随后清了清嗓子。“周铮不德,囚父杀兄!”“这等人,岂能为大周帝王,岂能统帅天下?”“本使者,从极西之地而来,向天下传播爱。”“今,当着大周百姓,北境将士的面,枪杀周铮,以正视听!”“诸位,可有意见?!”贝克的呻吟很大,不断回荡在天衍台的周围。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,让所有人面色骤变的同时,心中升腾起来一股滔天怒火。周铮的性子、人品和君临天下之后所做的事情,谁人不知!?岂能容得一介外人妖言惑众?贝克对下方群起激愤的场景,丝毫不意外,甚至在他的预料之中。在他看来,这不过是人性表面的最后一层光芒罢了。要想踩碎这光芒,并非难事,甚至相当的简单。“本使者,无意大周的天下,无意大周的皇位。”“你们不敢杀的人,本使者来杀,你们不敢做的事,本使者来做。”“万千骂名,历史口诛笔伐,本使者都可以不在乎,都可以浑然不顾,都可以一个人独自扛下来。”“但本使者,就一个要求,活着,离开大周。”“尔等,可愿意?”贝克居高临下,继续开口。可回应他的,还是下方百姓的痛斥和精锐的唾沫。若非顾及到周铮,若非考虑到火枪的厉害,他们早就冲上天衍台,不顾一切,斩杀贝克了。无论周铮在皇室中做了什么,也不管周铮手中染了多少的鲜血,他们都可以不在乎!他们只知道,短短几年,周铮的一切,都是为了天下子民。无论是百姓亦或者兵卒,都是周铮政策下的受益者!天下之间,除了周铮,可还有一位帝王能做出这些事情!?瞧得众人如此样子,贝克一愣,显然没想到这些家伙会这般坚持,如此态度。但也仅此而已了。“你,是周平?”“你可曾想过,你也是皇族之后,你身上也流淌着皇室的血脉?”“这些年,打下来的江山中有一半的功劳是你的。”“可回头,你得到了什么?”“你什么都没得到?身上没有没有的官爵,甚至没有自己的军队,更不要说铺天的赏赐了。” “你,真的甘心么?”贝克重新将目光落在天衍台下方的周平身上,他声音抑扬顿挫,言语中尽是愤愤不平。似乎对周平抱不平,鸣不甘。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周平就是一顿言语的输出。几乎将贝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变,将他家族的女人全部都照料了一翻,甚至连他早已入土的奶奶都没有放过。可以说,周平这一段开口,几乎将他一生所学都用在了上面。尤其是在描述贝克家族女性的时候,那惟妙惟肖,从肢体动作,再到语言节奏。光一个啊字!硬生生被周平用平声、扬声、拐声和降声四种不同的声调演绎。那简直,就是精彩至极。就连围观的百姓,望着一人独秀的周平时,也忍不住面红耳赤。大周,一向讲究礼数,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荒诞的一幕,要知道这可是众目睽睽,他们实在难以想象,周平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当众演绎。更难以想象,周平需要何等的心理承受能力,才能让自己脸不红心不跳?但不管如何,贝克这一瞬间可以说面色阴沉到了极致。见过侮辱人的,但他从未见过如此侮辱人的!嘴角抽搐,心中的杀意也升腾到了极致。尤其是周平将贝克的母亲放在自己胯下,用无实物表演的方式演出,用一人分饰两角的声音伴奏,更是让他双目充血,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将其撕裂!可他还是忍住了!因为,他很清楚,对方就是为了故意触怒自己,然后等到合适的机会给自己致命一击。这种小伎俩,除了触怒自己外,没有任何的用处。他手中紧握的火枪,再度朝着周铮的头部靠拢了些许。果不其然,只是一个动作,就让周平安静了下来。“杀了他,你当皇帝,未尝不可。”“难道,你真的不想体会一下这至高无上的权利?”贝克不死心,还在循序善诱。只可惜,周平不为所动。“放了陛下,我们可以让尔等全身而退。”“甚至,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,我等都可以竭力满足。”见到自己的计谋不起作用,周平紧咬牙,也只能叹口气。他仰头望着天衍台之上的周铮,眼眸中多了一丝慌张和淡淡的不安。“哼,烂泥扶不上墙!”见周平如此,贝克也气不打一处来。“萧冠萧虎,萧家镇守北境之地,可以说大周的江山有你们一半的功劳。”“你们都是聪明人,应该明白大周的一句古话。”“飞鸟尽良弓藏,兔死狗烹!”“天景帝对你萧家就是前车之鉴。”“你们以为,周铮又会善待你们萧家么?”贝克的话,字字诛心。虽说挑拨之意格外明显,可其中的针对和分量,所有人都清楚。无数百姓目光重新落在萧冠萧虎身上。所有人都清楚,这些你年萧家的不易和畏惧。他们更清楚,萧家若真的要反,只怕大周朝廷还无能为力。“犯我陛下者,当诛之!”然而,换来的,只是萧冠的一声怒吼!他紧咬他,恨不得现在就将贝克拆皮抽筋。他双目充血,眼中杀意横生。见到这一幕,贝克有些慌了。这些人,与他以往见到的,似乎都不相同啊。难道他们真的不在乎这皇位的诱惑?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“我,答应你!”就在这时,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,从人群中传来。而这道声音的出现,让所以人面色一变。旋即,纷纷循着声音所在之处望去。而贝克整个人的面容,也出现了一抹狰狞和笑容!